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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底怎么用子博回复啊啊啊

Jim/Bill 最后的野餐

原著向!电影结尾甚至看得我很生气(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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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我说,月光再亮也不如路灯。”比尔·海顿说。


沙拉特难得的晴朗无云的夜晚,板球场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。吉姆·普莱多的脸慢慢从森林边缘浮现在月光下,然后是他空空的两手。“这倒是。”他声气中甚至有点高兴,承认比尔说的话本就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,“但也暗不过点路灯的。”两人心照不宣地微笑,好像回到了在牛津的时候。接着有一阵谁也没说话,吉姆忙着鼓捣从上衣里拿出来的一瓶伏特加和两个杯子,比尔则沉默地盯着他格外鼓溜的右肩。


倒酒的声音几乎像月光下的泉水。他接过吉姆倒给他的一杯呷了一口,露出怀恋的神色。“不愧是克里姆林宫的一流货。可惜波里和我都栽了——”他说“栽了”这个词的时候两手一摊,左右摇晃了几下,十足的匈牙利式做派,不知是不是跟托比学的,“——以后你可能喝不到这么好的酒了,我可怜的老吉姆。”吉姆想说他多半也不会再喝伏特加了,没准会换成杜松子,谁知道呢,想了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。于是他问海顿:“我们还有多久?”


“我想这取决于他们看的电视节目到底有多吸引人。”“他们”指的是警卫。“还有他们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,老天,我还特地提醒他们‘要检查一下板球场上的球门’,现在这些人真是粗枝大叶得可以。”比尔总有办法让自己在一群人中间显得格外聪明。“要不要打赌,半小时?”


吉姆决定顺着他的话说。“不能再多了。”


“别这么无趣,老朋友。打个赌吧。”


他忍不住要发笑,“赌注是什么?”比尔立刻把话接过来,仿佛已经盘算了很久而有了一个成熟的应对方案,史迈利会说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才能,“记得我办公室里那幅画吗?没有框,背景是黄色,中间有个圆形的几何体?”吉姆打断他,“前提是我还回得去圆场。”他不为所动,“早期作品,有点意识流,但摘下去署个名还是能卖好价钱,我打包票。”


“署谁的名,杰拉德吗?还是裁缝?”


“弗拉基米尔·哈耶克。”


吉姆难以置信地看他,比尔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酒杯。“只是一个建议,你知道,为了想要弥补些什么。”他安静地说,“毕竟你吃了枪子儿,一定不好过。”


“老是化脓,不过总归能接受。”


“真要命。”比尔反倒恶声恶气起来,好像刚才片刻的安静是个幻觉。“你明明是来杀我的,我却搞得好像自己在关怀你一样。到底我们两个谁更惨啊?就像我常说的那样,如果大天使加百利此刻问你同样的问题,你的回答不会有变化的,是吗?”


吉姆用一句话言简意赅地解决了他的两个问题。“那有什么区别?”他说着,一口喝光了自己杯里的伏特加。

 


“利落点,千万别让我流鼻血,不然那场面一定难看。我可不想把来找我的可怜人吓得太惨。”比尔热心肠地建议,颧骨上因为血气上涌泛起一小片红。伏特加已经见了底,和两个杯子一起东倒西歪地躺在草地上。伏特加的主人好像也不大清醒了,“……我教的学生里有一个叫比尔·罗奇的,是全校最仔细的观察员,和你一样,也是好样的。话说回来,我认识不少叫比尔的,他们都是好样的。”他自顾自地嘟囔。


比尔摇摇头笑了。“要不是时间不够了,我真想再让你跑个二十圈。要不是酒不够了,今晚简直就是我们相识那晚的重演。喔,别这样看我,我知道你能做到,跑几圈都没问题,中几枪都没问题,你是吉姆·普莱多,吉姆·埃利斯,弗朗基米尔·哈耶克——不管你是谁,你都是我最敬重的人。连卡拉都比不上你。”


“我是否应该因为你这酒后诗兴大发的一通胡乱抒情而感到荣幸?”吉姆挖苦他。“听得我直想放声歌唱。”“不不不不不,给我留一点最后的好印象吧,”他连连摇头,“我以前给范沙维写的信里说,我们两个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人,唯一的美中不足是都不会唱歌。你看,这么多年了,我痛恨别人哼歌,而你还是走调。我好像还在那封信里写过你像巨石阵。不过,我的朋友,”比尔颧骨上的红扩大了一点,“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和那时不同:你并不再是童男了。”


“那还不是拜你所赐?”吉姆意有所指,比尔只是醉醺醺地微笑着把话题岔开,“我对你现在能否胜任杀死我这个任务深表怀疑,先生。”他有意把“先生”一词咬得很重。


吉姆用给孩子们上课的语调煞有介事道,“让我们拭目以待。”他从草地上站起身,挽起袖子露出两截手腕,比尔因为觉得他可能会像打板球时那样发出“哼哧”一声而笑了出来,却在下一秒突然地收敛了笑容,脸上蒙上一片阴影。“对于我叛国这事…你没什么看法?”


吉姆认真地停顿了片刻。“说句实在话,我觉得不论你身上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感到惊讶了,比尔。”他的口吻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。“毕竟你擅长制造麻烦,”两人都想起在牛津的思辨时光,“而我并不总是有能力收拾残局,也就慢慢学会了习以为常。”不等比尔说话他就继续道,“这次情节格外严重,你知道,所以我来了。”


比尔点点头,没有接话。他看上去需要一支烟,可吉姆没有,而且时间要到了。


“你应该感谢我把性命托付给你。”他终于开口。


“是的,我会的,”吉姆说,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


“很荣幸与你共事。”


“这就是你的最后一句话?”


“这就是我的最后一句话。”


他向比尔走去,“虽然你们共产党员应该是坚定的无神论者,但我仍希望能和你在天堂见面。”比尔急急地竖起一根手指,“更何况我并没入党。感谢卡拉当时打消了我的这个念头,”他松了口气似的,“要不然我都没法应允你。至于你将来能不能在天堂见到我,我的老朋友,——让我们拭目以待。”


“那可不是你的最后一句话。”吉姆不赞同地指责他。太近了,他喷着酒气的呼吸就在耳畔,吉姆想。于是他低下头去。四片沾着伏特加的嘴唇轻轻地碰了一碰,马上分开,快得像拂过月亮的一片流云。“我没有遗憾了。”比尔说。他深深地看着吉姆,像是要把他刻在自己脑海里一般。


直到比尔·海顿的脑袋垂下去,他的眼睛都没有闭上。

 


吉姆·普莱多把酒杯和酒瓶从铺满落叶的地上拣起来,揣回外套里。他转身走了,没有再回头看一眼,因为这不过是折断另一只猫头鹰的脖子而已,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。他迈着轻松的步伐向外走,步子很大,几乎要跑起来。后来他也的确跑了起来,越过山谷和溪流,越过房屋和马路。他越跑越快。当嘴唇上的伏特加已经干涸时他的伤口又裂开了,嗓子也很疼,脸上大颗大颗的水珠可能都是汗,也可能还有些别的。

 


Fin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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